气候变化使巴拿马运河面临危机

众所周知，巴拿马运河是全球海上交通的咽喉，目前全世界约4.3%的货物均通过该运河运往各国，而运河的收入也占到巴拿马财政收入的八分之一。对巴拿马而言，水就是钱。

人类历史至今为止的三大人工运河工程，即苏伊士运河、中国京杭大运河和巴拿马运河，巴拿马运河则是其中最艰巨的工程。近代巴拿马的历史完全和运河交织在一起，即由运河而生，整个国家的命运与运河息息相关。

早在16世纪中叶，西班牙人就开始勘察运河沿岸地质情况，研究开凿运河的可行性。法国人在1838年第一次介入巴拿马运河的前期工作，并于1883年正式开凿巴拿马运河。在恶劣的热带雨林的气候条件下，成千上万名从四面八方前往劳作的各国工人及家属，相继因肆虐的疾病夺去了生命。
　　此后美国在1904年接手巴拿马运河的开凿，并于1914年完工。巴拿马运河的开通对世界海运贡献巨大，经济收入颇丰。毋庸置疑，巴拿马运河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美国在长达90多年的对巴拿马运河区的统治和管理，激起了巴拿马人民收复运河的长期抗争。
　　美国于1999年12月31日将运河归还巴拿马人民，此后巴拿马运河才终于成为巴拿马人的运河。2014年完工的运河扩建工程，使得巴拿马型（Panamax）大型船只能够通过该运河，运量从此前的年均约3亿吨增加至目前的约4.4亿吨，年收入也提升至2018财年的31亿美元，是扩建前的三倍，对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的提高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巴拿马运河是靠运河穿越而过的加通湖调节水量，从而确保巴拿马运河充分发挥太平洋和大西洋这两大洋之间的通道作用。加通湖是一个人工湖，是一个世纪前美国为了修建巴拿马运河而开凿的。这一当时全球最大的人工湖工程曾被认为是一大杰作，但如今却因全球气候变暖而遇到了始料未及的严峻问题因降雨量太少而导致水位下降，进而影响到巴拿马运河的通航。
　　巴拿马运河对全球海上通道的意义不言而喻，而加通湖则堪称是巴拿马的“生命线”。除了向邻近的巴拿马城市民提供饮水以外，运河的水位也完全依赖该湖调节。每年12月中旬至来年4月中旬是旱季，在此期间均靠雨季积蓄的水量确保运河的通航。
　　在雨季，加通湖的水位可达26.5米，而在旱季结束之前，该水位就会下降到25.9米。但这是就正常年景而言的。如果一旦旱季时间延长，那就麻烦大了。一旦湖水的水位低于24.4米，则新巴拿马型（New Panamax）货轮就无法通过巴拿马运河。如果水位继续降低到不足24米的话，那就连巴拿马型货轮也无法通过。今年巴拿马遭遇了1903年独立以来最严重的干旱，加通湖的水位已非常接近这一危机水平线。
　　近年来，随着巴拿马城的人口增加和通过运河的船舶逐年攀升，加通湖的水位在逐年走低。船舶从太平洋进入运河后，为了调节两大洋的海平面差，每艘船都需要加通湖放水2亿加仑，才能通过船闸进入大西洋。在旱季加通湖的水位平均每月降低幅度可达80厘米之多。
　　今年因遇大旱，许多必须通过巴拿马运河船舶的载货量都受到了限制，运河管理局的收入也减少了数百万美元之多。今年7月以后，因水位回升至24.7米以上，所以尚未对巴拿马型货轮的通航产生影响。但从2014年以来，因连年干旱，今后旱季时间可能会持续延长。如果这一状况不能有所缓解的话，那全球的供应链都可能遭受巨大的冲击。
　　一旦巴拿马运河的通航受到明显制约，则绕行麦哲伦海峡的费用和时间都是难以想象的，全球各大海运公司对此前景感到不寒而栗。而修建连接两大洋的铁路，是远水不解近渴，即便建成这样的两洋铁路，货物卸船装车运输后再卸车装船，这笔费用也相当惊人。
　　巴拿马城市民已明显感觉到气候的显著变化。以往每年到了雨季，每天降雨时间都在三四小时，而如今往往一个小时雨就停了，以至运河地区的年均降雨量已连续六年低于常年。今年则提前一个月进入了旱季，而旱季的结束又晚了一个月。这些年巴拿马的干旱显然与厄尔尼诺现象密切相关，而今年的厄尔尼诺现象并不明显，却同样旱魔肆虐，这显然是反常的。
　　气象学家警告到，如果赤道附近的东太平洋海面水温如所预计的那样，早于其他地区出现上升的话，则今后厄尔尼诺现象的发生频率将明显加快，到2100年可能增加到每10年发生一次，其频率为目前的两倍。
　　加通湖水位的下降也影响到了巴拿马运河的拓宽计划。由于新建船闸投入使用，所以2016年开始该运河得以通航新巴拿马型货轮。巴拿马政府本欲继续扩建运河，以便使更大的船舶也能通过运河，但水位的下降只能暂且搁置这一计划。
　　既然加通湖的水位下降是由于气候变化造成的，全球各大航运公司则寄希望于全球变暖继续加剧，从而使得北冰洋的冰山进一步融化，具备全年通航条件，这样通过北极航线就可完全消除这一掣肘因素。例如从上海前往纽约，如果可经由北极航线的话，其航程仅为1.55万公里，比通过巴拿马运河可缩短4000公里。
　　巴拿马政府为了维持运河的通航能力，已出台了许多措施，如停止了加通湖的水力发电，还打算另行开挖三个湖泊，以向巴拿马城市民提供生活用水。因为加通湖已不能再加深了，否则有引发附近的山体发生滑坡之虞。但不论采取什么对策，巴拿马人民都必须付出不同程度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