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雏军称"我还要干大事" 不出国因拒填有犯罪记
1999年回国创业,2002年收购科龙,2005年因科龙事发入狱,直至2012年出狱,到现在的不断申冤,顾雏军仍坚信自己“要干大事”。不过,对于这十几年的经历,顾雏军很难说后不后悔,“人一生很多的决定很难说对和错,护士,,,,护士节,,,网,对于我来说,就是从当初身拥1.7亿,到现在要靠兄弟们的照应、租房过日子了。”
人物顾雏军
顾氏制冷剂发明人,获得专利费超过2亿美元。曾创办格林柯尔集团,后控股广东科龙电器股份有限公司、合肥美菱股份有限公司、扬州亚星客车股份有限公司、襄阳轴承汽车有限公司,还收购了欧洲汽车配件公司和汽车设计公司。
对于顾雏军,有人认为他是有勇有谋的学者型企业家,也有人认为他是侵吞国有资产的骗子,其中最典型的是郎咸平与顾雏军的“郎顾之争”。2005年,顾雏军入狱被经济界和法学界称为是中国非公经济发展与国企改革的标志性事件。
2012年顾雏军减刑出狱,随后立即开始无罪申诉。2014年1月,他的申诉由最高人民法院发回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立案再审,但迄今将近两年过去,该案被9次推后仍未重审。
体重从当年的220斤到现在的160斤,瘦了很多的顾雏军不再像当年那样魁梧。顾雏军有高血压、心脏病和糖尿病,每天早晚要吃降压药,饭前也要吃药控糖。不过整体看上去,他的身体状况好过预想,尤其比刚出狱时好多了,狱中他的血压曾到过240,“摔个跟头都能死了”。刚经历过一次住院治疗的顾雏军在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采访时说,他现在生活规律了很多,睡觉也好了,不像刚出狱时常会被噩梦惊醒。他还尽可能每周去爬一次山,他要锻炼身体,要等着自己翻案的那一天。
申诉
“不做祥林嫂,我还能怎样?”
顾雏军坚决不认为2012年9月的提前出狱是得到了优待,反而是“被人玩了”才拖延到那时出狱,要不他本该早两个月就出来。他说,自己服刑时获得的积分已经够了,但之前一次减刑申请就是没被批准。提起自己的案子,顾雏军说得最多的就是“被人玩了”。从一出狱,顾雏军就开始申诉、为自己翻案,四处举报他认为制造了自己冤案的人。尽管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实质进展,但顾雏军依然到处申诉、举报。
在很多人看来,顾雏军式的翻案已经有点像祥林嫂——有机会他就写材料往外投,到现在他光举报材料已经发出了几十封;他的申诉一有什么进展他就会发布在自己的微博里,既贴图晒证据也会用言语表达愤怒;每次面对记者时,他都会带着装在透明文件袋中的一厚叠材料,滔滔不绝地向人开讲。他能迅速地从一摞材料中翻到要找的那页,指出对他的审判存在什么问题,包括他认为哪里程序违法,哪里是伪证。顾雏军对于案件整个过程中的每一个时间、地点、人名、数字都记得相当清楚。不过,由于顾雏军案件且复杂,很多听者根本跟不上他的思维也无法迅速理解。但这似乎并不影响顾雏军的滔滔不绝。
“明年就57岁的年龄、身体也不好,而且也已经重获自由还开始了新的工作,你还有必要非把这个案子搞清楚吗?”面对北青报记者的提问,顾雏军一时沉默。
“我知道我像是祥林嫂,见人都说这一套……但你说,不做祥林嫂,我还能怎样?”他说自己要放弃了,就连精神寄托也没有了。
迷茫
“他们到底认为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呢?”
出狱后的顾雏军没少接触记者,仅他刚出狱时召开发布会,就有上百记者赶来。其实,顾雏军也知道,很多媒体感兴趣的是他这个人,而并非案子本身。“每次有新进展我都会发在自己的微博上,这时都会有媒体关注报道一下,但随着新闻价值没了也就没人再提了!”顾雏军知道,“媒体只是把我当作新闻”!
对于翻案,出狱三年多来的顾雏军一直在希望和绝望的峰谷之间跌宕。他会把国家发生的某一件大事联系到自己而重燃信心,但又会为自己的一次失败遭遇而陷入沮丧。
不过与失望和沮丧相比,顾雏军更多的是迷茫,他说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才好。“我要求重审案件,法院也处理了,但就是被一次次的推迟;我去举报,举报材料也都有人接收,但就是得不到结果!”顾雏军说,他点名道姓举报了很多省部级高官,不仅有退休的也有在任的,这些举报信就一直挂在网上,并没人来删,但也没人管。“他们到底认为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呢?但就是没人理我!”顾雏军很迷茫。
工作
“这些兄弟们就是让我能糊口”
面对来访者,顾雏军会认真的双手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上面的头衔不再是当年赫赫有名的科龙董事长,而是一家企业管理公司的名誉董事长。
这家公司是顾雏军在科龙的几位老部下开的,成立于顾雏军出狱后不久,主要从事企业管理和战略咨询业务。公司很大程度上是为顾雏军量身打造的,在这家50多人的公司里,有10多人都是当年顾雏军在科龙的老部下,之前他们大都有自己的工作。
除了打理自己的案子,顾雏军多数时间都会到公司上班。他在公司研究部从事学术方面的研究,包括他擅长的企业管理和战略研究。一直研究制冷和家电行业的顾雏军现在更感兴趣的汽车行业,他现在正为某地做一桩汽车行业的海外并购方案。“我们的水平不比摩根士丹利差,但我们收的费用要低得多!”一说起公司业务,顾雏军满脸自信。他也经常自嘲,“我的这帮兄弟本来想用我老顾的名气拉些业务,不过后来才发现老顾也不过如此了!我知道其实这些兄弟们就是让我混口饭吃,让我能糊口。”
这家公司的一位负责人是顾雏军昔日的老部下,从顾雏军出事以后他一直帮助顾家处理案子的事,直到现在仍在协助顾雏军的每一次举报、申诉。他告诉北青报记者,开办这家公司并邀请来顾雏军,既有同情、感恩,也确实希望把顾雏军的能力发挥出来。“确实有一些项目就是冲着顾总来的。”他说,“当年顾总帮助很多地方盘活了企业,解决了当地的民生问题,这些地方对顾总还是心存感激的,也认可他的能力。”
今年8月,人民日报社旗下的《中国经济周刊》为顾雏军一篇48000多字的著述《中国制造2025,需要新思维》出版了一本学术特辑。这本特辑以顾雏军的大幅照片作为封面,还邀请了专家进行点评。对于这件事,重新出山的顾雏军非常看重,他认为这是对自己学术水平的一种认可,他也琢磨,人民日报的杂志发表了他的文章,或许意味着翻案会有进展。
顾雏军如今还把很大精力花在写书上。他的科龙老部下正打算用众筹的方式为他出这本书,顺利的话春节前就能完成。
坚信
“只要证明我没罪,我就还能挣大钱”
顾雏军之前在北京有三套房子,其中两套在他入狱期间被拍卖,只剩下一套有他的老父亲在住。昔日声名显赫的顾雏军现在成了无房户,只能在公司附近租房居住。
顾雏军把现在自己的生活窘迫归咎于不能翻案,他坚信只要证明自己无罪,他就还能挣大钱,因为他的知识和水平是值钱的。“对于我来说,肯定要干大事,几十亿的大事!”顾雏军坚信自己现在的水平绝不亚于当年带着1.7亿回国创业的时候。
顾雏军说,他现在做不了大事,就是因为自己身上还有“罪名”。“虽然法律没有规定坐过牢的人不能再开公司,但我觉得自己不翻案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做生意”,顾雏军解释自己的观点说,“我要是向亲戚朋友借钱办公司,我这样的身份就会让人家觉得有风险,我这辈子从不欠别人的,也不想因为这个欠!”
顾雏军出狱以后从没出过国,因为他拒绝在时填写自己有犯罪记录。“但官会说你的事情都登在报纸上了,不是撒谎吗?”顾雏军说,自己帮人家研究海外并购,但自己连国都出不了,其实是很难让人信服的。
部下
“我能看到他们 充满期待的眼睛”
“很多当年科龙的人没从我这里多赚走一分钱,但却受到了我的牵连!”顾雏军经常提起当年在科龙的老部下,说到这时几乎掉泪,“如果不是我出事,这些人都该有更好的归宿,他们太有能力了!但现在他们没有了进取心,至少有20%的人只是维持生活。”顾雏军说这些人中很多因为他的事受到太大心理打击,从此做事业不再敢冒险。
顾雏军与很多他当年的部下之间的紧密关系确实令人惊讶。除了多名老部下邀请顾雏军到他们的公司就职外,从当年顾雏军出事至今,很多老部下一直在为他的案子奔走。顾雏军说,出来以后,每年春节、中秋他都能收到几百条问候短信,“虽然人家可能确实只是个问候,但我认为那就是对我重新站起来的期待!”
顾雏军在科龙期间,曾在三年里亲自招来800多名MBA毕业生。这些MBA进入科龙后会被两次派到下面的县级市场做业务,每4个月回来一次写论文、答辩,讲自己是如何在下面做市场的。这些论文和答辩都是由顾雏军亲自参与和打分。只有过了这些关,这些MBA们才能获得一张“科龙集团董事长MBA”,这在科龙才是真文凭,然后会被分到科龙的骨干岗位上。
如今,与顾雏军相互支持着的老部下基本都是这批MBA。从2005年顾雏军出事后,一个科龙MBA的QQ群就建立了,后来又组建了微信群,陆续加入了将近300人。在服刑期间,顾雏军时常会收到匿名的汇款,他曾有一年多连续每月都会收到500元汇款,直到不久前他才知道汇款者也是当年自己在科龙的一名MBA。
正是这些人在精神和物质上支撑着顾雏军,顾雏军认为自己也在支撑着他们。顾雏军说,只有自己能东山再起才能让他们重有希望,“我能看到他们充满期待的眼睛!”
后悔
“人一生很多的决定 很难说对和错”
“但东山再起的前提,就是要翻案!”顾雏军说。
顾雏军曾认真地计算了整个案子给自己带来的各种损失,之后得出了一个数字489亿。他曾以这个数字提起了诉讼索赔,但被法院驳回。顾雏军说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钱。他坦言虽然自己现在一贫如洗,但并没有指望靠翻案来回本,即便能翻案他也并没有指望能获得多少赔偿。
从1999年回国创业,到2002年收购科龙,再到2005年因科龙事发入狱,直至2012年出狱,到现在的不断申冤。对于10多年来几乎是天上地下的人生经历,顾雏军对当初走过的路很难说后不后悔。
他说,1999年回国前,自己在美国和加拿大的公司运转得都很好,20多位同事凭借这个公司平台拿到了美国或加拿大的。而他自己则是在将要拿到美国的前一夜辗转反侧、最终决定放弃的。他决定回中国干一番事业,当时他带着自己的1.7亿美元顾氏制冷剂专利费回国。“人一生很多的决定很难说对和错,对于我来说,就是从当初身拥1.7亿美金,到现在要靠兄弟们的照应、租房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