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打工度假 广州年轻人的梦
来源羊城晚报
当丰满的理想遇上骨干的现实,迷惘与改变已逐渐成为当下年轻一代的思考主题。近日,广州一群青年就围绕这样的主题自发组织了一场独特的分享会——昏黄的灯光下,一间30多平方米的房间内挤满了近40人,无一不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主讲人Crystal,聆听她参与新西兰打工度假(Working Holiday,简称“WH”)的经历与故事。
随着“间隔年”观念愈发成熟与广泛传播,羊城晚报记者发现,分享会上数十名青年的心态,也正是当下年轻人在广州等大城市“身仍打拼心已远离”的状态之缩影。他们愿意不计代价,离开广州一段时间,出国打工度假,并把这视为人生中极度宝贵的经历。究竟,这段时间里,可以获得什么?
她用一年重新找回设计梦
Crystal是一位广州本土的80后设计师,她形容自己娇生惯养,很少离家远行,从小学到大学基本没离开广州。但一年前她却做了一个不平凡的决定——前往新西兰出国打工度假一年。
“我瞒着家人把工作辞了,没有太多准备,5天之后我就登上了去新西兰的飞机,”她说,“很多人可能不理解我会选择辞职到国外流浪一年、但我认为,留在广州只是多赚了一年的钱。而当时的我很需要一个机会想清楚自己是否还要继续在原来的职业环境中做下去”。
成为一名设计师是Crystal从小的理想,毕业工作两年后,她却发现现实很不一样,“别人看起来设计师都是‘高大上’的,但其实不是,每次自己的设计都要跟着老板客户的想法改来改去,妥协到不能再妥协。”她无奈地说,决定出去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想看看外国的设计师到底是怎样的。
因为心中的“设计梦”,Crystal初到新西兰就做了一件正常的打工度假青年不会做的事。“以往别人都是到处打工体验生活,不会在新西兰的一个城市停留超过3个月,我却在奥克兰待了4个月。”她说。在这4个月里,她并没有每天打工,而是一直在向招设计师的公司投简历,不停面试。“我坐着巴士去面试,基本游遍了整个城市。”她笑着说。
可惜结果却令她很失望。“愿意录用我的工作,像是新西兰版的淘宝设计工作,机械重复,不需要自由发挥。”这时Crystal才了解到,原来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设计师都会遭遇这种窘境,而两者都不是她想要的。
迷惘地离开广州,又带着迷惘离开奥克兰,Crystal来到南岛“换宿”,即以打工劳动换取食宿。机缘巧合,深山农场中的一对老夫妻收留了她。“农场的女主人是个作家,正好想学绘图设计,而我发给她的邮件第一句就是‘我是个设计师,能否收留?’所以他们非常欢迎我。”Crystal直言幸运。在农场期间,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用自己的专长教女主人,为她的故事插画书绘图。Crystal开始重新思考一直以来的理想。
“外国人思维跟我们不一样,不是等待着环境改变,而是自己动手改变环境。”联想到自己的困境,她开始改变心态,“在旅途中,我也领悟到,之前一直在抱怨要向老板和客户妥协,但其实当初我选择当设计师的时候我已经选择了妥协,因为设计师不是艺术家,做出来的东西不只是让自己看的”。
他在新西兰开始一段恋情
与Crystal一样,广州仔Cyrus也选择在“间隔年”中重新思考未来的方向。
同样是80后的Cyrus在毕业后在一家外资服装公司当店长,工资待遇都不错。“当时选择这份工作就是因为能常出差,去很多地方见识。”Cyrus说,“可是3年之后,我开始停下了思考自己的方向。”
由于Cyrus一直对新闻媒体工作情有独钟,且喜欢摄影和拍摄纪录片,于是他决定辞职考研,,却阴差阳错地去了新西兰。
Cyrus在新西兰共做了6份工作,摘橘子、种毛利瓜、洗菜、开青口壳、摘樱桃、摘葡萄。
最令他难忘的是摘樱桃。“摘樱桃是很热门的职业,每年都有人蜂拥而至。市面上樱桃很贵,但老板却不介意我们随便吃。”一群和Cyrus一样的年轻人在欢快的聊天中边摘边吃,摘完又搬着梯子走向下一处。摘樱桃的报酬挺高,“装一桶约5公斤,5.6纽币一桶,我一天装30桶,就是人民币750元左右。”最重要的是,Cyrus在樱桃地开始了一段恋情。
“她是一个台湾女孩,之前在奥克兰附近的小镇摘橘子的时候就遇见她了,当时就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可是也没多想。”说起自己的情事Cyrus有些害羞,“摘完橘子后我们就分开了,后来也有几次联系。到了12月份我们都去摘樱桃,一问之下两人相距不过半公里,也算是缘分的安排了。”渐渐地,两人在聊天中擦出爱的火花。
在新西兰,Cyrus的工作生活很丰富,他不仅利用这段时间游玩澳大利亚、斐济和瓦鲁瓦图,玩过高空跳伞和徒步旅行,还继续发展着自己的爱好——拍摄纪录片。
两个月前,Cyrus回到中国,他的朋友对他是“羡慕嫉妒恨”,他自己也觉得达到了自己的期望。
他们
想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
羊城晚报记者留意到,分享会上的听众清一色为80后,他们中不少人跟出国前的Crystal一样,对未来有些迷惘。有的人希望通过出国打工度假找到自己真正的理想。也有人想趁着年轻,没有负担,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不一定要改变什么,只为了丰富生命,拓宽眼界。
工作了几年的庞小姐表示,她希望通过一次出国打工度假,看清楚自己想做的到底是什么。“我在大学主修的是社工专业,出来后发现,国内社工机构运作的模式和环境都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所以我现在没有从事这一方面的工作。”可是不对口职业导致她的工作生活毫无激情,“我希望能回到我的专业领域,所以想通过出国打工度假在新西兰找到相应的资源,看看那边的社工是怎样运作的,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发展。”她期望着。
间隔年在中国
不算新鲜事物 仍无鼓励制度
其实,间隔年在中国已不算是新鲜事物了,2009年出版的《迟到的间隔年》一书把间隔年的概念介绍给国内青年人。其作者孙东纯于2006年12月1日,带着一张仅存有21000元人民币的国际银行卡,花了13个月遍行泰国、老挝、云南、缅甸、印度、巴基斯坦等地,横跨亚洲。
羊城晚报记者在豆瓣网上搜索“间隔年”、“打工旅行”等相关词汇,有近百个小组,同城中也有不少交流活动。据了解,选择间隔年的人大多为80后、90后,而时间也多在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
也有不少年轻人持有不同的看法。小钟认为,有条件选择间隔年的人都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如果家里条件较困难,或者根本找不到工作,是不可能会出去一年的。”吴小姐也称,在外国的高中毕业后可以隔一年再申请大学,档案也会保存一年的时间,这种制度鼓励年轻人出去见世面,但国内就不行了,拿到通知书就必须按期报道。
出国打工度假签证
目前仅新西兰对中国大陆开放
Working Holiday Visa(打工度假签证)是国外非常普遍的一种签证。它允许旅行者出于补贴旅行费用的目的,而在签证颁发国边打工边旅行。签证用来鼓励双方国家的公民进行旅行和文化交流。它允许年轻人在外国去体验生活,不需要提前找工作赞助或者参加昂贵的大学交换生计划。
据了解,澳大利亚、爱尔兰、英国、日本、德国等也都有类似的出国打工度假签证,但对中国大陆开放的,目前只有新西兰。而这个签证,每人一生只能申请一次。该签证的有效期为12个月,一年内可多次出入新西兰。一定条件下可以延签3个月,之后也可以转工签或留学签。
今年7月8日,新西兰移民局开放2014/2015年度出国打工旅行签证申请的当天,疯狂的申请者们让移民局网站一度瘫痪,1000个名额很快被抢一空。据说有申请者请了全世界各地的50多个亲朋好友帮忙申请,其火热程度堪比抢购春运期间的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