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劳务淘金不成 欲回国却遭威胁

因利比亚战乱，3月5日凌晨回国，在经历4个月的休整后，淳口镇农大社区的张辉照重新拾起了他的淘金梦，跟其他十名工友再赴俄罗斯打工。但没料到，这次不但受尽苦头，两个月的工资没到手，他们还差点回不来了。

9日，张辉照特意来到本报，向记者诉说了他的痛苦经历。随后本报记者进行了调查。

吃的是水煮白菜，做的是小工

怀着出国劳务淘金的梦想，去年11月份，张辉照等3人赴利比亚打工。但今年2月15日，利比亚战乱爆发，随即中国展开大规模撤侨行动。3月5日，张辉照3人在这次撤侨行动中安全回国。

梦断利比亚。但休整几个月后，当有人约张辉照去俄罗斯打工时，他又心动了。最重要的是，他是这次去往俄罗斯的11个人中唯一具有出国劳务经验的人。

7月16日，张辉照和同伴们抵达俄罗斯阿穆尔州布拉戈维斯克市，一起招进来的还有来自黑龙江、辽宁及湖南汨罗的工人。不过，生活环境出乎意料的差，给了他们一记当头棒喝。

“出去时说生活条件比家里好多了，是建一座八层的学校。”但工人们发现，他们被忽悠了。到达住地时，工人们临时找来湿淋淋的木板当床板，吃的是水煮白菜、土豆，“馒头里有苍蝇是常有的事。”一名务工者的手机里还保存着“证据”。

除了生活条件差，他们要做的并不是新建学校，而是装修一栋四层的老旧校舍，建几栋民房。最关键的是，出境时与劳务派遣公司黑龙江省黑河市华兴经济技术合作有限公司（下称华兴公司）签订的出国劳务合同上约定“钢筋工每月保底工资5000元人民币”，可钢筋工张辉照“只做了几天钢筋工，就调我们做小工”。做小工意味着每天只能拿110元的死工资。

潮湿的环境导致工人染上风湿，粗暴的管理也令工人极为不适，闪着金光的淘金梦变成噩梦。

条件持续恶化，想退出遭威胁

由于生活条件得不到改善，7月28日，民工与华兴公司发生纠纷，一度造成工人冲关要求回国事件，后经俄罗斯警方安排工人们过境返回黑河。

次日，在黑河商务局邀请下，市商务局及提供劳务信息的中邦信息咨询公司（下称中邦公司）相关负责人前往黑河，与黑河市商务、劳动、工商、公安、司法等部门及华兴公司负责人协调，随后劳资双方签订了补充协议，工人重返俄罗斯工地。

但这份承诺提高工资待遇、改善生活环境，并详细约定由湖南厨师按照湖南人的习惯做饭菜，不与北方人一同吃，且“保证工人吃好”的补充协议并未改变先前的境况。

“反而因为这次矛盾，我们遭到报复。”工人张望球说，在连续5天没吃到油后，9月16日他们又一次与公司发生冲突，但得到的是“十天不给安排事做”。9月25日，住地被停水。这下，工人们铁了心要回国。

很显然，要回国没那么简单。“华兴公司要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怎么算得清？”工人们被一个个叫上车签协议，可面对“每人赔偿公司2.8万元损失”的条款，工人无一落笔签字。

“他们放话要挖坑活埋了我们。”感受到人身威胁，“为了保命，我们想先签字回国再说。”“当时只要人活着回来，要签什么协议都签。”张望球的妻子吉芙蓉说起家人当时的心情仍胆战心惊。

最终，在黑河市有关部门的协调下，工人与华兴公司签订协议，双方都放弃各自要求，“意思是我们不要工资，他们也不提出赔偿。”次日，他们踏上回程。

张辉照说，由于8、9月份工资分文未结，这次回来，每个人都要家里紧急汇了上千元路费才得以成行。十人（一人因病早期回国）被欠工资上十万元。

怎样才能拿回工资？

这次出国淘金梦为何蒙上阴影？“唯独这个公司有这么多问题。”曾赴黑河协调的市商务局一名负责人称，目前我市有五六百人在十多个国家出国劳务，从没有如此复杂的纠纷，他归结为“公司管理粗暴、生活习惯不同”。

回国后，工人们请求商务局、中邦公司解决工资问题，并要求中邦公司退还5620元中介费。市商务局上述负责人表示，将“通过各种途径为工人挽回工资”。但中邦公司负责人邵敬辉表示“我们只负责劳务信息咨询，不是劳务派遣公司，中介费没得退”。

9日下午，记者电话采访黑河市商务局副局长吴波时，他担保华兴公司具备外派劳务资质，但他认为工人与公司发生矛盾是因为“工人不适应俄罗斯的生活习性和用工环境，工人的技能也不符合雇主要求。”

针对工资问题，吴波表示工人可与华兴公司、中邦公司三方协调，协调不成再申请仲裁，或向法院起诉。

对于吴波的说法，张辉照不认同，“我也不是没在国外干过，技术没问题，生活条件差、安全得不到保障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