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12岁去美国打工,后罗斯福为他服务,开国大典他站主席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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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总会有些传奇人物比小说中虚构的更加传奇。今天笔者要介绍的这位就是如此,他的事迹会让你瞠目结舌他12岁去美国打工,后来罗斯福(即连任四届美国总统的那位)却为他服务,给他当法律顾问10年;他曾当过孙中山的保镖,拒绝过蒋介石,怒怼过杜月笙,怒斥过日本人;后来毛泽东邀请他参加开国大典,当时在天安门城楼上,他就站在主席旁边……
(一)12岁的打工仔
这无疑是一种荣耀。那时毛先生就在他数步之外的左前方。主席的身躯在天安门城楼上显出一种伟岸而雍容的气度,他在向广场上的数万人,也是在对着全世界宣布一件事。
那时的他,身着长袍,白须飘飘。他站在毛泽东的身旁,望着台下广场上海洋般的人群,听着那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心中平静而又澎湃着。平静是因为,他已经82岁,什么阵势没有见过?澎湃是因为,毕竟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站的,他为此付出了很多很多……
1868年4月3日,司徒美堂出生在广东开平。小时候,他家境贫困,而且他5岁时父亲便去世了。不过他还是在母亲的支持下上了几年私塾,还是读过几本书的。
当家里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时,9岁的司徒美堂只有辍学,到新会县城的一家小店里当伙计干杂活。那时候的广东有尚武之风,司徒美堂一边打工一边习武,钱没挣到多少,倒是练就了一身本事,他一人独搏六七人,不会落败。
不过没钱终究是不行的。司徒美堂不得不另谋出路。那时的广东就有了开放的观念,有不少人在国内混不下去时,就会出国淘金。1880年3月,年仅12岁的司徒美堂,怀揣母亲借来的50元龙银(清末通用的银元),跟着一帮伙计踏上了去美国的轮船。
在渺无涯际的太平洋上,“卡力”号轮船的下等舱里的几个穷小子正在热烈地讨论着。
“听说那里一个月能挣30块龙洋,够我娶个媳妇了,嘿嘿。”
“就是,听人说那里可是遍地黄金,淘个一两年回来,还不吃香喝辣啊!”
那时,还是一个小孩的司徒美堂窝在一个角落里,他身着粗布衣,脚踏着一双破木屐,张大了眼睛,在津津有味地听着大家的畅想,心中也美滋滋的我要是挣到大钱,就回来孝敬阿妈,她就不会为无米下锅而发愁了……
可令司徒美堂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刚踏上旧金山的码头,就被一个黄头发的流氓无赖泼了一身马粪。
妈的……他刚想发火,却见对方向他坏笑着说“Sorry,sorry!”
算了,刚到人家的地盘。于是12岁的小伙子咽了一口唾沫,扭头便离开了那个家伙。
司徒美堂不知道,那时的美国人歧视华人,中国人被他们骂做“黄猪”,经常遭到流氓们的欺负。
在同乡的介绍下,司徒美堂在旧金山中央大道的一个叫“会仙楼”的中国餐馆当杂工,每天工作达16个小时,月薪才12美元。不过这对于司徒美堂来说已经不错了,毕竟他练过功夫,吃得苦,再说比国内也挣得多。
(二)一战成名
在中国餐馆“会仙楼”打工的司徒美堂经常会遇到一些麻烦事,比如有些地痞流氓去吃“霸王餐”,吃完不掏钱不说,有时候还骂骂咧咧,摔摔打打的,店主人却敢怒不敢言。这让同是中国人的司徒美堂心中很不爽。
在司徒美堂17岁时,他决定不再受外国人的气了。学过功夫的他加入了三藩市的一个帮会,即著名的洪门致公堂。洪门是当时北美华侨建立的一个最大的民间结社组织。它最初来源于清朝咸丰年间成立的天地会;后来流传到美洲,它以“忠心义气,团结互助”为信条,以“反清复明”为旗号,当时已形成相当大的势力。不过司徒美堂的第一职业还是在餐馆打工,他还得挣钱;再说,他也是个本分人,也不想混“黑社会”(当时有些人把洪门称为黑帮),不想找事。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司徒美堂18岁时,发生了一件事,使他想不成名都难。
那天,一个白人醉鬼故意到“会仙楼”捣乱,他白吃白喝不说,还抡起椅子乱砸东西。店里的华工见那个家伙身强力壮,都吓得只管躲藏,不敢惹人家,任凭那个家伙把餐馆搞得乱七八糟。
是可忍孰不可忍!司徒美堂终于爆发了。他趁对方打砸抢之际,凌空飞起一脚,把那个家伙直接踹翻在地。还未及他起身,司徒美堂又迅速抬起膝盖顶向他的胸口,像当年的鲁提辖对付镇关西一样,抡起钵盂大小的拳头照其太阳穴猛打。那家伙果真像当年的郑屠那样不经打,三拳两式就被司徒美堂打断气了!
一个华人居然打死了白人,这还了得?司徒美堂很快被抓,而且被判了绞刑。似乎他的人生走到了终点。此事却成了他传奇生涯的开始。
司徒美堂可不只是一个打工仔,他已经是著名帮会“洪门”的人了,这可是“黑帮”般的存在。自家兄弟出事了,岂能袖手?于是洪门出面解决这事。他们请了著名的律师为司徒美堂辩护,最终他被定为“防卫过当”,判刑10个月。
坐了10个月牢,重新露面的司徒美堂成了英雄般的存在。因为他为华人出了一口恶气,也算一战成名了。
(三)罗斯福给他打工
司徒美堂出狱后,曾到一个华侨家里当帮佣,甚至做过家教。后来他又到美国军舰“保鲁磨号”当厨工,随船到过南美和西欧的一些国家,增加了见识开了眼界。自此,他对人生有了新的看法,他以为人生在世,不能只为生活而拼搏,应该有更高的追求。
事实上,自他打死人被判死刑,又被洪门救出后,他就对民间帮会的存在有了新的认识。他认为这个平台不坏,于个人,它可以让人发挥自己的才干;于社会或者民族,可以伸张民族正气,至少可以为华人做贡献。并且,在美国,华人要想不再受气,不再受歧视,大家必须团结起来,而帮会就是让人抱团取暖的一个很好的组织。
于是在1894年(孙中山创立兴中会那年),司徒美堂在美国波斯顿致公堂内另立系统,以“锄强扶弱、除暴安良”为旗号,组织安良堂,自此他被称为“洪门五叔”,当起了帮会的“老大”。由于他自身的魅力,和优秀的领导才能,安良堂很快成为洪门旗下的强势团体,后来发展到全美31个城市,规模浩大,成员达2万多人。
安良堂纪律严明,帮会成员不但从不干坏事,而且经常行侠仗义,名声很好。司徒美堂把安良堂办成了一个很正规的机构,因为要涉足社会事务,他还聘请了不少律师,其中顶有名就有后来当美国总统的富兰克林·罗斯福。
罗斯福刚为司徒美堂当法律顾问时,还不太有名气,他一直为安良堂服务了10年,才渐渐成为一名大律师。司徒美堂和罗斯福二人相互欣赏,关系很铁,成为至交。后来罗斯福连续四届当选美国总统,为司徒美堂也出力不小,他的兄弟们有什么事,罗斯福都会出面解决。总统先生曾给司徒美堂打工,这在“江湖”上也是一段佳话。
(四)保卫孙中山
能结交罗斯福,使司徒美堂“身价倍增”,后来他又结识了孙中山先生。
1904年,孙中山到美国宣传革命时,司徒美堂亲自接待,让孙先生在他家住了5个月。他很崇敬孙中山先生的革命精神,在家里,他为孙先生亲自下厨做饭;先生外出时,他给他当保镖,决不让先生有什么危险。
因为那时清政府不断派人暗杀孙中山,司徒美堂遂放出话来谁要是敢动孙先生一根毫毛,那就是跟我洪门的兄弟们过不去!
司徒美堂不仅负责孙中山先生的安全,还为他的革命事业出钱出力。1911年,广州黄花岗起义失败后,同盟会急需15万美元的经费。司徒美堂为此积极奔走,想办法为孙先生筹钱。为此,他曾把加拿大多伦多、温哥华和维多利亚的四所公堂的大楼都典押了出去。
辛亥革命爆发后的第三天,孙中山还在美国。他急于回国指导革命,可他却在纽约街头急得团团转,因为他连回国的几百美元路费都没有。司徒美堂得知后,慷慨解囊,把孙先生送到回国的轮船上。孙中山对他感激涕零。
孙中山认为司徒美堂是个人才,他任中华民国大总统后,便电邀司徒美堂回国担任总统府监印官。能得到总统大人的赏识,搁一般人还不受宠若惊。但司徒美堂不,他有他的处事原则。他严守洪门宗旨,不搀和政治,所以,他以不会做官为由婉拒了孙中山。
后来袁世凯窃取了民国大总统之位,司徒美堂为了支持孙中山的革命而努力。为了反袁、反日斗争,他让分布在旧金山、波斯顿、纽约的安良堂分会捐出了几乎全部的积蓄,甚至还捐出了他的商埠中的一半的“铺底”。
袁世凯退出历史舞台之后,特别是在孙中山先生逝世之后,中国被北洋军阀统治。此时日本侵略者对中国虎视眈眈,可北洋军阀不积极对付日本人,还经常搞“窝里斗”(内战),这令司徒美堂很无奈。
有一次,司徒美堂筹好了一大笔资金,准备汇往祖国做抗日经费时,却发现北洋政府并不真正抗日,于是他只有把钱又分给了华侨们。
司徒美堂是有天下之志的人,他尽管不“涉政”,不直接参与政治,就是不当政府的官员,但他绝不会视天下苍生之疾苦而不顾,他认为他有挽救民族危难之道义。
他因为不在中国大陆,不太了解中国的局势;加上他对中国的北洋军阀政府失去信心,所以他就想仿效孙中山先生建立一个政党,以一个政党的力量来影响国内的抗日局势;,这也是他们洪门自身的需要,这个政党要代表在海外的华侨的利益,为华侨的谋生和发展服务。
司徒美堂为这个构建付出了相当的代价。1925年,五州洪门第四次恳亲大会在旧金山召开,这次大会汇集了来自美洲各地和香港、澳门、上海等各地的代表。在司徒美堂等人的倡议下,决定以洪门致公堂为基础,成立中国致公党。随后,美洲凡有致公堂的地方,都改堂为党。不久,致公党很快遍布亚洲、美洲的30多个国家和地区。
1931年10月,致公党在香港举行第二次代表大会,决定将致公党总部从旧金山迁往香港,63岁的司徒美堂当选为致公党主席。
(五)为抗日助力
说到做到,司徒美堂成立致公党也是为了民族大义,面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他要拍案而起,他要以实际行动支持祖国人民的抗日战斗。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日本全面发动侵华战争;第二年,日本人又在上海制造“一·二八”事变,试图侵吞上海。于是以蔡廷锴、蒋光鼐为首的第19路军奋起抵抗,即史上赫赫有名的淞沪会战。远在美国的司徒美堂得知后,立即组织洪门成立为抗战筹饷的机构,为19路军募捐。
淞沪会战结束后,司徒美堂又亲率华侨代表回国慰问19路军将士。在阵亡将士的追悼会上,他还亲自敬献了花圈。
1937年,抗战正式爆发,年近70岁的司徒美堂干脆辞去致公党的一切职务,专门负责“纽约华侨抗日救国筹饷总会”,为抗日工作尽职尽责。
那时,花甲之年的司徒美堂老当益壮,不顾老迈的身子,每天工作十三四个小时,天天工作到深夜。他这样连续坚持了五年。
在他的努力下,美国的广大华侨同胞们都慷慨解囊,仅纽约的华人,就人均捐款近1000美元!他本人也捐献了很多钱,成为纽约地区捐款最多的17位华人之一。数年来,“筹饷总会”为抗战募集了1400多万美元,有力地支持了中国人民的抗日斗争。
(六)拒绝蒋介石,怒怼杜月笙
随着司徒美堂对中国局势的关注,他渐渐了解到中国共产党在抗日中的重要性,他开始意识到,要想取得抗战的最终胜利,国共两党必须合作。
1941年,蒋介石发动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使新四军受到极大打击。这令司徒美堂对老蒋十分不满,他通电蒋介石,坚决反对分裂,必须团结一切力量,把抗战进行到底!
随着抗战的进一步发展,司徒美堂在美国再也坐不住了。1941年冬,他回国受聘为中国国民参政会华侨参议员,他要亲自参与抗战斗争。
可当司徒美堂途径香港时,被日本人盯上了。因为长期的抗日行动,他令日本人极为愤怒。日本特高科头子矢崎企图拉拢他。矢崎把他带到特务机关,对他威胁利诱,欲利用他的影响力,让他出任维持会长,来组织香港帮会,协助日军搞“强化治安”。
这不是让我当汉奸吗?简直岂有此理!我尽管是个74岁的老头子了,但还不至于如此老糊涂!于是他怒斥日本人说“我已年逾古稀,我不想在入土之前背黑锅。那样无异于贞妇白头失节,半生之清苦俱废也。我决意不做什么维持会长!”
面对义正言辞的司徒美堂,特高科的人虽愤怒已极,但也没有办法,他们也忌惮司徒美堂的深厚背景,他们知道洪门可不好惹,这可是个连美国总统罗斯福都礼让三分的人!
日本人最终放走了司徒美堂。他在香港帮会弟兄们的帮助下,成功离开香港,来到大陆。
司徒美堂到达重庆后,蒋介石对这位抗日功臣也不敢怠慢,他和夫人宋美龄对司徒美堂非常礼遇,对他是出入搀扶,酒肉招待。老蒋要拉拢这位具有国际影响的人物,对之许以国务委员重职,力邀他加入国民党。
然司徒美堂还是坚持自己的宗旨,不掺和国内政治,不参与国共之争;况且,他还是致公党元老,岂能加入其他政党?即便你老蒋也不能给面子。于是他说“鄙人并非为做官而回国,谁能在国家危难之中,救人民于水火,我就拥护他,支持他!”
在重庆,司徒美堂经教育家陶行知介绍,两次拜访了周恩来,他对周恩来十分钦佩。
1942年,他又专程前往南美各国,向华侨宣传中国的抗战。在抗战后期,他还鼎力支持国内经济建设,在重庆等地设立华侨兴业银行。
1945年3月,司徒美堂联合美洲华侨报界发出著名的《十报宣言》,提出“结束国民党的一党专政,还政于民,召开国民代表会议,成立民主政府”的主张。
抗战胜利后,司徒美堂精神饱满地率领各地致公党代表回国,准备加入百废待兴的祖国建设中。
但由于他之前对蒋介石的冷淡,以及他对蒋介石一党专制的反对,老蒋同他的会面中,不仅没有肯定他对抗战的贡献,还对他“私自组党”大为不满,双方不欢而散。
而另一方面,中共代表周恩来却对司徒美堂十分欢迎,向他介绍了解放区的情况,这使他在内心深处对共产党产生亲切感这才是人民的政党!自此司徒先生开始全面接近共产党。
1947年,国民党单方面召开国大会议,邀请司徒美堂参加。不满一党专制的他拒绝了。此时,做为中国最有实力的帮会老大,杜月笙亲自出面替蒋介石游说,并威胁司徒美堂说“老蒋叫你去,你就去,他可不是好惹的人!”
一听这话,司徒美堂腾地一下火就上来了。我老司最讨厌被人威胁,你以为你是谁!他对杜月笙怒道“我司徒美堂说不去就不去,你告诉他老蒋,难道我司徒美堂就是好惹的吗?!”
(六)开国大典上的白胡子老头
1948年,司徒美堂公开声明拥护中国共产党,赞成共产党建立人民政府。1949年1月20日,毛泽东发函邀请司徒美堂,回国参加第一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
回国后的司徒美堂受到毛泽东、周恩来等党的领导人的欢迎。他做为美洲华侨代表参加了首届政协会议,并当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政府委员会委员。
此时,属于司徒美堂的荣耀来了。毛泽东主席邀请他参加了开国大典。如今在开国大典的旧照中,以及反映开国大典的影视资料和影视作品中,你会看到当时在天安门城楼上,有一位白须飘飘的老人,站在毛主席的右后侧很显眼的一个位置,他精神矍铄,表情凝重而祥和,他就是82岁高龄的司徒美堂先生。
本来,按照司徒美堂的性格,他仍然会像之前一样,选择隐退。但此次,经毛泽东和周恩来等人的极力挽留,他终于留了下来,担任了政协委员以及华侨事务委员会委员等职。这是他对党的信任,对人民政府的信任。
面对一个崭新的中国,尽管年过80,司徒美堂还是满怀朝气地投入到社会主义建设中去。他说“我的心是年轻的,我很高兴,我还能为我们国家的繁荣和自由,贡献我微薄的力量。”
1955年5月8日,司徒美堂先生在北京病逝,享年88岁。他去世后,国家为他举行了规模盛大的公祭,周总理亲自为他主持追悼会,他的遗体被安葬在八宝山革命公墓。这对于一个帮会的首领来说,是极高的肯定了。司徒美堂先生配得上这样的荣耀!